文 / 霍声途
结婚那天,茵子做了一件凡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,等到闹洞房的亲友都散去了,她趁新郎不把稳,偷偷跑回了外家。
那晚天寒地冻,下起了几十年不遇的大雪,茵子在苍茫天地间夜奔,爬山过河,深一脚浅一脚地步行了十多公里,终于在午夜时分回到了外家。一身大红喜服的她半人半鬼地涌如今父母面前,险些让他们当场晕倒。
这件事成为轰动十里八乡的大新闻,人们以此为谈资津津乐道。有人说结婚当天就有征兆了,天象不对,茵子的神色更不对,这桩婚姻注定难成。
这些议论难免有马后炮的嫌疑,事实上茵子从一开始就对这桩婚事不满意,期间纠葛不断,反反复复无数次,在父母半逼半骗下还是妥协了。只是不知为什么,新婚之夜进了洞房她又变了卦,竟然铁下心来逃婚。
只听说旧社会有抗婚逃婚的,没想到新时期也会发生这种事。出了这样的丑闻,茵子的父母捶胸顿足,整日在家里抹眼泪,持续几天算夜门都不敢出。
事情闹到这份上,再勉强也没故意思了,末了父母托人出面说和,该退的退,该赔的赔,让茵子和男方离了婚。
本来在旁人看来,茵子和那男的也算般配,两人都在国有工厂上班,收入虽然不是很高,小夫妻过过日子该当是很安稳的。
可惜这只是外人的想法,般配不般配只有自己知道,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也是自己的事情。就像当初有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听说了茵子的男朋友后,惊异地说:“以她的心气,怎么会挑这样一个人?”
并非说那男人不好,只是茵子看不上而已。
离婚后,茵子为躲避别人的指指示点,干脆离开了老家到省城打工。起步很困难,她学历不高,也没有什么履历,唯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。
那时候,别的女孩在逛街谈恋爱,茵子却在学习考试。除了白天事情,她晚上和周末都在上培训班,猖獗地考文凭和各种证书,一坚持便是三年。
机会逐步多起来了,茵子开始跳槽到更好的公司,她的交际才能也显现出来,察颜不雅观色的能力非常强,总能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善帖,领导、客户都喜好她。
追求茵子的小伙子也不少,个中有一个叫阿成的,容貌堂堂,多才多艺,巧的是两人还是老乡。周围人都说他们郎才女貌,当然了,茵子并不屑于以容貌立足社会,她更乐意人们肯定她的才干。
过年见过了双方家长,茵子和阿成很快结婚了,婚后有了一个儿子。由于小夫妻俩都很忙,就把孩子放在老家让老人照顾。
茵子将全部身心投入自己的奇迹,一家公司的老总非常欣赏她的能力,挖她去做了副总,于是她更忙了,加班、应酬、出差……常常很晚才回家。
儿子一年年终年夜,到上学的岁数了,阿成担心老人管不好他的学习,恰好老家分公司有个领导岗位空缺,就去参加了竞聘,成功上位,便回了老家。
夫妻分居两地,茵子开始还只管即便回去与父子俩团圆,后来由于太忙,只有阿成周末带着儿子进城看她。
不在一起久了,关系逐渐变得疏离,那种奇妙的隔阂只有两个人心里清楚。而一些传言也涌现了,说茵子和老总的关系暧昧,公司里尽人皆知,他们还是互助客户时就已经好上了,后来干脆去了他的公司。
疑惑、试探、争吵……夫妻关系分裂前的戏份逐一上演,茵子并不承认她和老总的关系,但是态度武断地和阿成离了婚,阿成什么都没说,只是哀求儿子跟他。
“早知道这样,当初我不会回老家,更不会在奇迹上那么支持你。”阿成说的时候流了泪。
离婚后的茵子依然生动在商界,交际场合如鱼得水,有朋友夸她:“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一样平常人,心比天高,肯定能成功的。”
那是茵子人生中最风光的阶段,只是她没有另娶亲。后来,公司老总退休了,他们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始终是个谜。当然,原形到底怎么样也不主要了。
年纪渐长,茵子开始显老了,韶光对待任何人都是公正的,再怎么保养也难以抹去岁月留在身体上的痕迹。她始终孤身一人,听说有过转头的心思,朋友在讯问阿成时被他一口回绝:“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,不可能从头再来。”
周围人对茵子的倾慕和夸奖,逐步变成了喟叹和怜悯,不管当初是为了奇迹还是爱情,变故所带来的结果摆在那儿,无法涂改。
与茵子厚交的朋友说,心比天高,命如纸薄,茵子从当年新婚之夜冒雪出逃就已经铁定不想转头了。既然决意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,就要做好失落去的准备,由于在得到的同时一定也会失落去。
世上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用对和错大略衡量的,统统只能自己承担,从这一点来说,老天爷是公正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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